
双脚累了,就用肩膀走吧
已故的箱崎文应禅师是我做回峰行时的师父,据说他儿时听过一个小名浜大盗贼的故事,曾讲给我听。
故事里说,那个大盗贼为了偷东西,每晚都会从福岛县的小名浜走到宫城县的仙台。每到入夜,他就和同伴去酒馆喝酒,然后在八、九点钟回家。进屋 之后说声“我回来了”,就开始假寐。等家人都已入睡,他便动身去仙台行窃,到黎明再回来睡觉,然后与家人几乎同时起床,所以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。
大盗贼一直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行窃,直到有一天,他去仙台的某家医院偷东西,不巧被一个女护士发现了。“有小偷!”那女护士大叫一声,上前一个漂亮的过肩摔,就把大盗贼扔了出去。大盗贼心想“竟然连一个女护士都打不过,看来真是不中用了。”最后便投案自首了。
后来警察问他,“你从小名浜走到仙台偷东西,然后再走回小名浜,这么远的距离,究竟是怎么做到的?”大盗贼解释说,“我走走歇歇,就不觉得累了”。
大盗贼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?其实,他只是有意识地分配自己的身体轮流工作,右脚累了就换左脚,左脚累了再换右脚。如果双脚都走累了,就把意识 集中到腰上,腰走累了再集中到脖子。譬如说,行走时心里默念,“接下来就拜托右边了”,如此就能将意识集中在身体的右半边。就这样,一会儿用 左肩走,一会儿用右肩走,边走边晃动肩膀,好让精神集中。在此期间,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能得到休息。
如果中途走累了,就进行接力,把精神集中到身体的其他部位。这样就能保证速度不减,可以一直快步行走。
在我做千日回峰行的时候,师父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,让我作参考。他说:“我自己做回峰行的时候,就一直都在实践这个方法,但有一件事我总也做不到。”我问:“是什么事?”他笑着说:“就是一边晃脖子或者抖肩膀一边走路,我试了无数次都不行。”
师父还说,“你也可以想想怎样才能边走边休息”。我也曾试着依样画葫芦,却终究达不到大师的那种境界。
行走人生路,其实也可以运用这种原理。人生并不是某一部分累了,就都累了,只是因为精神过度集中在辛苦的那一点上,不想再继续辛苦下去,才会 导致跳楼自杀之类的事件发生。越是无计可施,越要手忙脚乱地勉强自己想出办法,所以才会觉得累。
不如让辛苦的部位暂时休息,将精神集中在其他部位。“双脚累了,就用肩膀走吧”。这样行走人生路,就能更轻松更从容。
始终坚定直面真实的自己。
(选自酒井雄哉《一日一生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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